恰睛

*offic2016崩的猝不及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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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人族姊妹长篇 【喻黄】归来君山似浮槎 戳  @顾一 [今天的阿辞更文了么] 

10.

浮玉阁处在衡献西郊外群山谷中。此处绕水而建，里面亭台楼阁，风景秀丽，外围栽十里枫林，暮秋时节如火冉冉。传闻老阁主于十五年前忽然暴毙而亡，其膝下唯有一子，年纪轻轻接手偌大浮玉阁，人虽小而心智老成，亦将其整理地井井有条。

 

蓝河被安置在厢房，屋子里狻猊兽的铜壶里白烟袅袅，一个丫鬟刚给他勉强喂了药，见有人进来，连忙跪倒在地上：“见过阁主。”

 

进来的人正是孙哲平。他挥手斥退那丫头，跟着他进来的还有个耄耋之年的老者，鬓发斑白，站在他身后。

 

“兆大夫请看，这小子服过解药后已经半个时辰了，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。”孙哲平对那人道。

 

被称作兆大夫的老者手提着一个药香，他虽年事已高，走起路来却稳稳当当。闻言上前执起蓝河的手腕，诊脉片刻，又察看了他眼睑舌苔，这才摇摇头，拽过孙哲平的袖子示意他出去说话。

 

院里秋风萧瑟，两人出门，老者这才低声问起：“有两件事需禀明阁主。”

 

孙哲平皱眉：“请说。”

 

“其一，”老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：“那孩子虽是中的我浮玉阁的菱花镖，但上面涂抹的毒素却非是我浮玉阁的毒，而是……那边的烁金之毒。”

 

“我早该想到。”孙哲平点点头：“他既然能在我阁中安排奸细，自然不会让我们轻易解毒。”

 

老者捻着胡须：“这正是老夫想说的。阁主，他能在浮玉阁中安插一个奸细，就有能力安插第二个。”

 

孙哲平闻言沉思，问道：“那这第二件事呢？”

 

老人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：“这第二件事……老朽方才观察他眼睑，发现瞳孔泛蓝，那孩子不是人类，是龙。”

 

叶修正在浮玉阁闲逛。

 

他跟着孙哲平来这里，此间的主人到是不怎么拘束他，任由他这个外来人四处打量。浮玉阁虽建在山谷中，里面的楼台林宇却精致漂亮，且暗合八卦之相，像是个巨大的迷宫。他转了会，沿路遇到的人不多，且多是神色匆匆，让叶修颇觉无聊。

 

一个少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。

 

彼时他正躺在房顶瓦片上晒太阳，偏过头就看到那样一个少年。不多么起眼，穿着褐色的衣服，手里拎着一个瓦罐，朝着不远处走去。

 

叶修新来这里，只觉得遇见的人多神色匆匆，像是筹备着什么大事。唯有这少年步履悠闲，不由得好奇起来，他隐了气息，跟在那少年身后想着探查点什么。

 

那少年丝毫不觉有人跟踪着他，轻车熟路地朝着楼后走去。绕过大大小小的院落长廊，最后停在一座看起来相当古老的建筑前。推开陈旧的木门，老旧的齿轮发出嘎吱的声响，里面经年的灰扬起来，满屋子的蜡烛安静陈列在正对门的香案上，大大小小的牌匾整齐罗列，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。

 

这里大概就是孙氏的宗祠了。

 

叶修偷偷瞄着，想这小子大概只是来打扫屋子，并无特别之处，顿时觉得兴趣索然。然而那少年却看都没看那落了灰的香案，他顺手取走烛台中的一支，转身绕到了后面。

 

香案后面扯着面屏风，上面绘着山水茂林。叶修随着少年转过屏风，只看到后面仍是前面一样的香案排位，那少年人已经不见。他略一思索，掀开从香案上垂下来的厚重锦缎，果然看到桌子下面藏着一个简陋的入口。

 

入口伪装得相当好，不仔细看决计看不出来这地方的地板可以撬开。他犹豫了一下，仍是决定下去一看究竟。从洞口进去是盘旋的石头阶梯，蜿蜒朝着地底深处而去。

 

冰蓝瞳点燃，狭窄的走廊里一切都尽收眼底。他沿着阶梯缓步而下，空气里潮湿阴冷，路的尽头建着牢房，各种刑具被陈列在外面的架子上，经年的灰也盖不住的血腥。

 

牢房里到处都是灰尘，没多久他就追上了那个少年。少年的手里拿着烛台，走过这些森森的刑具来到最里面的牢房，烛火摇曳在这深不可见的地底，在斑驳的墙上投影出一个略显佝偻的影子。

 

少年将腰上的瓦罐取下来，从里面倒出冰凉的水喂给那老者，叶修冷眼看着这一切，然后默默退了出去。

 

这浮玉阁果然处处都透着古怪。

 

他上来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傍晚，转回前院，正看到孙哲平穿着身玄色的衣裳，他的面前整整齐齐站着几十人，清一色的贴身制服，身后绣着黑底流云的家族纹络。他们手持光亮的武器，脚下登着黑色的皮革马靴，神情肃穆。

 

“那是猎人要出征了。”身边传来一个微微显得软糯的少年音，叶修回过头，见是刚才那少年，他没带那个瓦罐，穿的到还是刚才那一身，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匕首，正冷眼看着他：“你是谁？鬼鬼祟祟地站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
 

叶修懒洋洋瞥了那少年手中的匕首一眼，忽然出手，下个瞬间匕首便已经换了主人。他反手制住张牙舞爪的少年，笑起来：“这么危险的东西，可不是小孩子用来玩的。”

 

那少年被叶修制得动弹不得，刚开始还会挣扎两下，等到确认自己真的挣不开后便安静了下来，盯着叶修的眼睛：“放了我，不然我喊人了。”

 

“唔。”叶修挑眉，饶有兴趣看着少年强装镇定的脸色，：“你猜我怕不怕你这威胁？”

 

少年早在被按住的时候就想起今日大家都说阁主请了客人回来，眼见这人面生，估摸着便是眼前的人了，于是面不改色道：“我猜你不怕，你是阁主的客人，当然不需要怕什么。”

 

叶修觉得这个少年实在有趣，于是难得没有多加为难地松了手，自来熟地问他：“喂，你刚才说的猎人出征，是什么？”

 

孙哲平已经带着那群人消失在了视野里，少年看他一眼，赌气似的把头偏过去：“不知道。”

 

“小崽子，还挺记仇。”叶修笑骂着，从怀中掏出几颗糖果塞给他。这些本来是之前买给蓝河的，那小子贪吃这些甜东西的很，又管不住自己，就只好由叶修肩负起定时定量的责任。

 

少年毕竟还是少年，见到糖果神色立马犹疑了几分，又想起叶修本是阁主请回来的客人，阁主既然如此放心他在浮玉庄闲逛，他信任的人自己没理由不信。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里建设，少年这才慢慢地开口：“我既不叫喂，也不叫小崽子，我叫邱非。”

 

“所谓的猎人……是指某个游戏的身份。”他顿了顿：“衡献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，每月初五是狩猎之夜，我们是猎人，百花的人是狼。”

 

“那猎物呢？”叶修漫不经心的问。

 

“猎物……则是不懂规矩，初五仍在外游荡的新人。”